年关 (芭乐米/读者投稿)

| January 16, 2012

Chinese new year

作者/芭乐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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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年过年,我肯定会在家里过。 即使在国外没有所谓的年假可以放,我还是每一年的会仔细的去考察明年的农历年究竟是在什么时候。 然后认真的在一年前写好假单,不到初五以前尽可能的不开工。 是说,有一年情况有点特殊,那年填写假单的时候,忘了调阅对照周末班表,好死不死的碰到了轮班的那个周末。 几个礼拜前,四处的在拜托了几位同事,对调班表。

小时候过年,父亲也势必会带着一家回到新竹在眷村里和叔叔,伯伯,爷爷,奶奶的一起过。 我们家过年,有些个每一年都得要重复的步骤。 比方说,打从小年夜开始,家里就会开始准备年菜。 南京人有道年菜,里头加加减减的一共有十样。 不过,从我爷爷奶奶那辈开始,关于这十样菜里头到底应该要放些什么,其实是没有人拿捏的准的。 所以同样的一道十样菜,在大伯母家吃到的口味,到了我叔叔家又会有不一样的味道。

这道菜由始至终向来都是我爹在负责。 我们家十样菜里头固定会出现的,姜丝,豆干,酱瓜,黑木耳,小 芹菜,冬笋,红萝卜,豆芽,金针,香菇。 每一样,要切成碎丝,然后,用烩炒的方式将十样菜给炒在一起。 这样一大锅菜,得要从小年夜开始,一路吃到完为止。 是说,所有年菜里头,我每年最喜欢吃的是这道。 而且我一直认为,这道菜之所以好吃,是因为放得久,味道更香。 有时,光是十样菜配白饭,我就觉得十分的美味。

印象中,当我开始闻到这冬笋,姜丝,和酱瓜的味道时,年关就近了。

父亲是个很保守的人。 有多保守呢? 保守到,假如我带个男孩子回家来,他会跟着进进出出看看我们都在聊些什么的人。 另外他保守到,每一年,即使平常每逢初一十五不烧香的,在 年三十这天也一定要点起香火祭祖。 我觉得父亲在坚持的是那样的形式。 若坚持的维持着某种形式,仿佛就能留住某一寸光阴。 所以,我觉得他一直很介意,家里没有挂上爷爷奶奶的遗照。 (母亲是说,挂不挂纯粹是心理作用。 我也这么认为,不过,巨蟹座对于某些意念上的坚持,其实是很顽固的)

每一年过年,父亲会把所有的人叫在一起,烧香祭祖,给祖先磕头跪拜。 然后,他总是拿着三柱香,口中里头念念有词的说着要老祖宗保佑一家人平安的心愿。 一张桌子上,摆上八道菜,除了十样菜以外,另外每一年都要有蹄膀,仓鱼,拼盘,鸡,白菜烧贡丸, 红烧狮子头,炒清江菜。 四周围,摆上六张板凳,下午四五点,太阳西下前开始,把前后左右大门开启。

先是在桌上摆好了酒杯,请祖宗上座,这时大人们会交代,那六张椅你可千万不能碰, 祖先正坐着把酒言欢。 是说,小时候,我真的相信,那些关于看不见的事情,并不代表它们并不存在。 因此,我对大人交代的这件事信崇不已。 有一年,我小妹顽皮,就在上了香,倒了酒之后爬上了神桌台上偷糖吃。 我一见状,上前就”狠狠“的教训了她一顿! 我觉得,我打从小时,就是这副正气凛然的样子。 可是,我母亲的说法是「死脑筋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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